绝望的烤翅（fo前请看置顶）

All rivers run into the sea.30【MERLIN】

新年快乐，元旦快乐

愿17年一切顺利

谢谢各位16年忍受我的烂文笔和懒癌

二十九.典礼（三）

亚瑟看到当哈利从麦格手中接过毕业证书的时候，梅林似乎相当激动。当然梅林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破绽，但亚瑟就是知道。

细碎的雪花还在飘落，有些落在了梅林的头顶和鼻尖，它们不会融化，所以解释不了梅林泛红的眼角。

至少目前为止一切都很美妙。亚瑟想。他十分自然地抓住了梅林的手腕，后者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没管他。直到亚瑟带茧的手指拂过脉搏时梅林才停止一直盯着哈利。

他猛地把手抽了出来。

“别紧张。”亚瑟看进他的眼睛，那里现在充满了慌乱，他却享受这个。他离开梅林太久了，久到需要用刺痛对方来拉近距离。“我们等会儿再谈这个。”他说，并露出一个微笑。

梅林感到刚被触碰到的地方疼痛起来。

消失了一整天的尼克斯总算也赶上了那一幕，她没在乎身边两个人诡异的气氛。她看着黑发男孩脸上洋溢的快乐，觉得二十年的重担终于从她的肩上卸下了。特里劳妮的预言让哈利踏上了成为英雄的路，但莉莉和詹姆斯也失去了一切。她当时也在那个酒馆里，那个该死的阴暗的，让一切开始的破烂酒馆。她听到了特里劳妮的预言，尽管那时除了邓布利多和她没有人相信这个疯女人。而邓布利多在纳威和哈利出生后也不能确定那个生于第七个月月末，终将击败黑魔头的孩子到底是哪一个，尼克斯告诉了他答案，她那时还不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但邓布利多相信她是梅林的朋友。

因为在她的预言里，如果伏地魔选择了纳威，最后男孩和黑魔头都得死。而哈利不会，哈利的未来在预言里是一团浓雾。尽管最后伏地魔还是袭击了两个孩子的父母，但至少他留下了纳威。

二十年中有很多时候尼克斯觉得自己亏欠这两个男孩，但她能做的只是半夜潜进圣芒戈医院用古教魔法让纳威的父母好受些——由于伏地魔确实是当代最强大的巫师，所以现代魔法对那两个可怜人没用——或者偶尔前往莉莉和詹姆斯的墓前放下一束花。

有时她甚至把对自己的怨恨转移一部分到梅林身上，她讨厌为了梅林做这一切的自己。然而她又心甘情愿，无法停下来。

看着哈利和纳威毕业是振奋人心的，她等了二十年。这证明了她和邓布利多没错。

尽管牺牲了太多的人，但他们总算没做错。

令人震惊的事发生在证书发放结束后，哈利将那卷羊皮纸扔给了罗恩，走到斯内普面前伸出了手。

梅林和尼克斯同时看向那个角落，罗恩和赫敏也吓了一跳。两个好朋友似乎打算上前阻止，但他们太尴尬了只能愣在原地。

哈利大概本来是想拥抱斯内普的，但那个显然对他们两来说都太过分了，所以他只是伸出一只手。

而斯内普看上去也很震惊，太多人看向他们，等着他也伸手。

但那就不是斯内普了。梅林知道他不会做任何他不愿做的事。他当然讨厌哈利，跟讨厌詹姆斯一样，他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莉莉，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果然斯莱特林的院长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扭头消失在了礼堂的侧门里。

尼克斯很想大笑，那对斯内普来说简直算得上是落荒而逃了。

而哈利站在那缓缓放下手的样子让赫敏很心疼，女孩一手拉着罗恩一手拉着哈利冲出了礼堂。在他们都消失后，人们总算笑了出来。

毕业生还能在霍格沃茨呆一个礼拜，然后他们必须收拾好所有东西离开。没有人会在意这次典礼上任何疯狂的事情，特别是七年级的孩子们，他们是决战中的主力，他们值得一场狂欢。

梅林没来的及问尼克斯这一天都去了哪，典礼才进行到毕业生代表致辞——梅林不知道麦格怎么想的，但汉娜干的不错，如果她的致辞能再短一点并且没说到一半就哭了出来的话那就更棒了——亚瑟就把他拉回了阁楼。他甚至没来得及和newt告别，他知道他们在典礼结束后就会离开。

手腕上传来的刺痛让梅林难以忍受。“亚瑟！？”他看着亚瑟关上门，又上了锁。其实那没必要，梅林的咒语谁也别想解开。

“我们来谈谈你手腕上的东西。”亚瑟径直走到酒柜倒了一杯威士忌，然后喝光了它们坐在床边。

“这只是...”梅林干脆的挽起袖子，那条形状诡异的红色线条已经延伸上了他的肘关节，但他从没在意过，对他来说它只是个简单的倒计时器，他的内脏早就腐朽不堪，失去永生后它们迟早会变成粉末。可那根本没什么大不了。“这是很正常的，亚瑟。”他把它完全暴露在亚瑟眼前。

“死亡不是正常的，梅林。从来都不是。”亚瑟平淡的开口道。他明白梅林最大的梦想就是早点死去，现在梅林已经做完了该做的一切，所以他的男仆更加的渴望死亡。他能理解这个，但他不能接受。Credence至少有一点说对了，他们没时间可以浪费。

“你不能只是把我叫醒然后就觉得一切和你无关。”他说。“我也不能一直想着是我害死了你就这样活下去。重复一遍你漫长的生活？我宁可现在从这跳下去。”

梅林张大了眼睛，他终于意识到刚进入这个世界的亚瑟是脆弱的（虽然那不是真的），他差一点就伤害了他。

“不，我不会让你经历那个。”梅林在他旁边坐下，老旧的床被他们压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他急着安慰亚瑟，都没发现后者正在冷笑。“我不知道你在担心这些，但你其实不用。我发过誓会保护你，也许我对其他人总是食言，但对你不会。”

亚瑟察觉到梅林正在无意识的偷换概念，他只希望梅林不要放弃自己的生命，而不是【为了亚瑟放弃自己就是对的】。

“哪怕你会死？”亚瑟调整好表情后看向梅林。

“当然。”

梅林估计不会想到这个词一出口就彻底激怒了亚瑟。这个当然说得如此轻巧，仿佛他们只是在讨论该不该抛弃一个生锈的破杯子。

亚瑟甚至可以忍受长生不死，只要梅林还在，他们到底是一起奔赴死亡还是一起永远的活下去他都无所畏惧。但他与这个钢铁世界的唯一联系就是梅林，他最后所拥有的和最后能失去的也只有梅林。如果梅林消失，他就只是一个来自古代的幽灵，浑身冷兵器的味道和战场的灰尘，对父亲和莫甘娜的怨恨永远不会消退。

亚瑟简直震惊于梅林为什么不懂。

他不能活在一个没有梅林的世界，而梅林竟然不懂这一点。

怒火烧到极致变成了冷酷，亚瑟觉得自己的喉咙在用尽全力发出声音。

“我把这理解为你迫不及待的想从我身边逃走。”他看到梅林的表情开始染上了恐惧，但他依然享受那些恐惧。

“不...”

亚瑟没给他继续说废话的机会，他握住梅林苍白的手腕，力气大得梅林又惊呼了一声。

“你不该叫醒我，梅林。”

幸好他们就坐在床边，亚瑟把梅林甩到身下时没怎么考虑安全问题。

然而柔软的床垫没能驱散梅林的恐惧，他完全不明白亚瑟想做什么，他也从来没见过这么气急败坏的亚瑟。

于是当亚瑟用一只膝盖压住了他的胯骨，又用一只手就钳制住了他的两只手后梅林仍然处在极度震惊中。

“也许我该杀了你，就现在。”他听见亚瑟用嘶哑的声音说。

“至少你是死在我手里。”

梅林反应过来，他开始挣扎。“停下，亚瑟！”他倒不怕亚瑟真的杀了自己，说到底他内心深处期盼着这个发生。他曾经想像过无数次自己怎样死去，现在这种算是最好的之一。

但亚瑟会毁了自己，所以即使他想要这样也不行。

“冷静下来，亚瑟。”他觉得自己的手被松开了些，于是将它们抽出来抚上那个金色的脑袋。“我在听你说，拜托了，冷静点。”

窗外传来了一种可怕的炸裂声，随后尖叫和奔跑的声音也涌进了阁楼。

梅林的瞳孔紧缩。

黑魔法的气息。有人在城堡里使用黑魔法。

亚瑟貌似被那些噪音唤回了理智，他一言不发的从梅林身上爬起来，往窗外看去。

而这时门也被敲响了，梅林只好先去开门。

“尼克斯？”

他美丽的朋友现在看上去可不是很好，也许是刚刚匆忙的幻影移形过，尼克斯的头发乱七八糟的。

“发生了什么？”

黑魔法恶心的味道越来越浓了。梅林难受的皱起了鼻子。

“食死徒，还有三个巨人。他们在攻击城堡，为了哈利。”

“我以为他们都知道就算他们杀了哈利也不能把伏地魔复活？”梅林走了出来同时重新施了更严密的咒语保护阁楼，他现在没空再去安抚亚瑟。只有亚瑟是安全的他才能心无旁骛。

“他们知道。但他们中的某些人似乎也知道你在这。”尼克斯扯住他的袖口，他们在瞬间就转移到了礼堂门口。“哈利波特和艾莫瑞思都在这，很有吸引力，不是吗？”

低年级的孩子引领着宾客中的老人从他们身边跑过，麦格和其他教授已经同魔法部的傲罗们开始并肩战斗，高年级的学生不用任何人指挥也冲向了城堡外。一片混乱中梅林没有看见哈利的影子。

“那孩子呢？”

“先别管他，梅林。”尼克斯忧心忡忡的指指前方。他们看得到山下燃起了浓烟，随着西莫的怒吼声四周又响起了一连串爆炸声。各种从魔杖射出的光线几乎点亮了夜空。

“有人把你的身份泄露了出去。原谅我刚才说谎了，我不想亚瑟听到。但那些混蛋，他们是冲你来的。”

今晚发生的事是不是都太过了，梅林完全反应不过来，他开始头晕了：“什么？”

“他们要劫持你。不管是为了什么——我敢保证不是什么好事——你得马上离开霍格沃茨。带上亚瑟，快走。”

“把你和霍格沃茨留给食死徒？”梅林示意她闭嘴。“这次我能帮上忙，尼克斯。孩子们需要我。”

“可你撑不住！他们没有上次那么多人，但这次没有伏地魔牵制他们！”尼克斯冲他吼道。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大家一起来对梅林生气】的活动？

梅林抬手晃了晃手指，一个想要从背后偷袭尼克斯的巫师被他扔了出去昏倒在地。

火光在梅林眼中蔓延着，霍格沃茨在几分钟前还在庆祝一些令人觉得幸福的事情，食死徒不该选这个时候来挑战他。高年级的孩子们在决战中活了下来，他不会允许又一场战争把那些就快拥有美好人生的孩子杀死。

尼克斯叹了口气，将自己的魔杖收回长袍内侧。既然梅林一定要参战，他们两还是用古教魔法更方便。

“好吧，我们有几百年没有一起战斗了。这次我们来比比谁撂倒的食死徒更多。”

被亚瑟搞得低落的心情终于高涨起来，而被自己的魔法包围是种绝妙的感受。梅林看向天空，泛红的金光在他眼底闪烁。他念起了只有他和尼克斯明白的古老咒语。

一片半透明的金色薄膜从地底升起，只花了十几秒它们便在城堡上空合成了一个巨大的保护罩。这个屏障比上次决战时教授们变出的那个更加坚固，事实上，它就是牢不可破。

仅仅有保护还不够。梅林知道即使战斗才刚开始，很多学生和教授已经从食死徒口中知道了传说中的艾莫瑞思就在这，他们会在对战中迟疑，或者呆滞，那将是致命的。

梅林想他必须说点什么。

“我是艾莫瑞思。”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句话在耳边响起，包括食死徒们。哈利和罗恩正在守护修好没多久的栈桥，赫敏在离他们三百米远的地方，拉文克劳一年级的小姑娘们正从她身后撤离到地下。他们有那么一下子忘了自己在干什么，万幸的是他们的敌人也一样。这个苍老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从外太空传来的，完完全全不在他们的理解范围内，这到底是真还是假他们也无从得知。

但梅林还在说着。他变回了白发老头子的模样，让自己升起来站在了中塔的塔尖。

“霍格沃茨永远受我的保护。”

“别停下来，孩子们。我在你们身边。”

“擅闯者，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来的，但你们今天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