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烤翅（fo前请看置顶）

FALL 42|

今天第N次被工作起来随心所欲的法国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白眼】

四十二.

        Peter 坐在这张他小时候曾经在上面尿过的沙发上，鼻子里涌入厨房里飘出来的芝士蛋饼的味道。他暗自提醒自己不要表现得太过明显。

        梅对于一下飞机就见到他很高兴，但她在飞机上没能睡个好觉，那些干瘪的机餐更是让她难受。

        一进门她就走进厨房忙碌起来，行李都在Peter 手里，她只想赶快填饱肚子再回到卧室睡一觉。如果她现在往客厅看一眼，便会看到她的侄子正手足无措地蹂躏着电视遥控器，不过不停换台的声音没有打断她烹饪的步骤。

      “亲爱的，你要来点儿吗？”她做好了自己的那份，撒上胡椒粉时喊道。

        Peter 放弃了折腾电视机，他盯着自己的手指，“我吃过了。”他说。

        他不能这个时候开口，至少让梅休息一个晚上——

        或许他只应该问问夏威夷的烤猪味道如何。

        平时梅不会选择在餐桌之外的地方用餐，但这次她端着盘子走了过来。

      “看来Mr.Stark 的厨师很不错。”她对许久未见又强壮了许多的侄子很满意。Peter 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告诉她他自己做饭的时候更多比较好。

         电视中开始播放一首歌。走在街上随处都能听到的流行音乐，梅摇了摇头：“关掉电视吧。”

         Peter 不舍地按下遥控器扔在一边，他身上的T 恤在薄羊绒衫的下面勒紧腹部。它们还带着Tony 房间里瑰夏咖啡豆的香气，他在沙发上睡了一晚，这不是第一次他无意间在Tony 还在工作时睡着了。

        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梅进食的动作上。她是个优雅的女人，尽管他们有过一段不太好的日子，那也没有打磨掉她的美。Peter 把这两天里所有想好的句子都扔出脑袋，他爱她如同爱自己的母亲，家人只需要倾诉和聆听，而不是费尽心思的措辞。

       他注视着梅手中的刀叉，碰撞声过了十几分钟就停了下来。期间他们谁也没说话，一般不会这样安静，今天Peter 忽略了这个奇怪的现象。

       梅站起来，垂坠的裙摆在他眼前晃动。她还穿着度假时的衣服，热带花朵的图案洒满裙子，和被丢在门口的小巧花环相得映彰。就像夏威夷的阳光还跟在她脚后似的，尽管现在已经是晚上。

      “你今天睡哪？”她收拾好厨房后问道。Peter 经常回来看她，不过一般都会在她睡觉前离开。

      “我会在家住几天。”

      “记得告诉Mr.Stark 。”她小跑着上了楼，停在楼梯中间对他说：“我想我得找个时间——希望下周末我能和姑娘们换个班，上帝保佑——你觉得我真的能进他的大楼吗？”

         Peter 刚直起半个身体就被她禁止了：“你可以继续看电视，铺床我还能行。”

      “你想见T……Mr.Stark ？”Peter 又一次拿起遥控器，他的手心开始冒汗：“为了什么？”

      “他照顾了你这么久，我总该当面表达感谢。是你告诉我的，他很忙，但他还是在关心你。”梅似乎认为他的表情很无礼。她知道Peter 是SI 的实习生，唯一特别的地方只是Tony Stark 愿意让他帮忙做研究而已。能和钢铁侠这样接近的人不多，她还曾把这事当做炫耀孩子的资本在同事们面前提起。“你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Peter 赶忙假装自己对CBN 的晚间新闻十分感兴趣：“没有。我们没问题。”

         梅放下心来：“那就好，别给他添麻烦。”

         脚步声消失在背后，Peter 躺了下去。沙发上的靠枕还是他十四岁时梅买的那对，它们都看不出最开始的颜色了，可他仍然很喜欢抱着它们。

         好吧，没有讨好奉承，没有拐弯抹角。

         那他还能怎么开口呢。

         房子里的暖气起了作用，他脱掉自己的毛衣，拉起一只袖子放在脸旁深吸一口气。

         他不想让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难过，虽然Tony 大概根本就不在意这件事的结果。

         他得迈出许多步，才能堵住Tony 随时会离开他的路。

       “早上好，Babe 。昨晚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Peter保持着一手握着冰凉的橙汁，一手扒拉着冰箱门的姿势，他愣在厨房靠窗的地方，脑子里还在想着早餐能做什么。

         梅已经俯身趴在了没放什么东西的料理台上，缠绕着自己的手指等他回答。

       “早上好。”Peter 的喉咙干涩地震动着：“昨晚睡得好吗？”

          梅的声音里洋溢着轻松：“太棒了。当初我们在家具店花了一整天选床是值得的。”

          Peter 点点头，转身从橱柜里拿出两个平底锅。梅喜欢英式早点，他打算把冰箱里剩下的火腿鸡蛋培根香肠通通煎一遍。

       “所以，你想告诉我什么？”梅的心情很好，她和本养大的孩子现在下厨做出的东西比她做的更好，而且——她看着Peter 逐渐长开的脊背和肩膀，他是个能让她骄傲的小伙子了。当然，Peter 一直都是她的骄傲。

         她听到少年发出了一声叹息。

      “wow ，看来是件大事。”她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抬手将收音机的音量调节到最小。“好了孩子，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梅在一秒钟之内想象出很多种可能，她拣了两个她个人认为最严重的，抢在Peter 开口之前问：“你没碰毒品吧？”

       “没有！”Peter 差些把蛋壳连同蛋黄一起倒进盆里。

       “别告诉我你搞大了哪个姑娘的肚子。”

         Peter 苦笑道：“不。”

         和家长谈论认真的问题总是尴尬的，哪怕梅是个心态不错的家长。她确实担心过这两个问题，在她看来在大学里除了被勒令退学之外没什么能和这两件事相提并论。

         既然不是这些，那她便可以继续微笑着等Peter 回答了。

       “我明白你已经长大了，不过你要是有什么烦恼还是能和我说，你知道的吧？。”她说。

       “当然。”Peter 扔下了四片培根，它们遇到热好的油后缓慢地卷了起来。

          另一边的茶壶也响了起来。

       “我没有女朋友——”他还是背对着梅，他有自知之明现在他的表情一定非常紧张。梅能一眼就看出他要说的不会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我爱上了Mr.Stark 。”

         Peter 不知道梅听清了没有，他们在这句话之后就陷入沉默，厨房里除了油在锅里炸裂的轻微声音什么也听不到。

         这种气氛持续得太久了，在培根变成焦黑色之后梅上前把它们夹了出来。

         炉灶面前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但Peter 动弹不得。他看着梅，后者却一言不发地开始切白香肠。

         他张了张嘴，又发现他必须说的其实只有这么一句。

       “每个母亲都应该发现她的孩子处于什么处境里，虽然我不是你的母亲。”梅拿起蒜粉，细白的粉末铺在厚薄不一的香肠切片上。“我很抱歉，亲爱的，我竟然没注意到。”她的笑容很勉强，但至少她还笑着。“我应该注意到的。你一直都喜欢往那栋大楼跑，我还以为你只是被Mr.Stark 的实验室迷住了。”

        “该道歉的是我。”Peter 抓紧了裤缝。“这跟他没关系，你知道从小到大我都很固执。”

         梅点点头，她在柜子里寻找茶杯，脑袋埋入柜门的阴影中。“他也爱你吗？”

        “我想是的。我希望是。”

       “正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固执的孩子，我才知道你现在说的都是好好想过以后的结果。看来我没必要再去责备他为什么会对一个十九岁的孩子做这种事了。”

         Peter 抱住她，颤抖传送到了他的胸膛。

      “你想说什么都行。”他说。“他只想把我推开，但我不允许那种事发生。”

       他的手背上出现了几滴眼泪。这比他想象中的好多了，梅只是回抱住他无声无息地啜泣，没有哭得让邻居来敲门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可没有同意这件事。”梅拍拍他的肩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不过你知道我愿意为你做一切能让你开心的事情。前提是你自己考虑清楚。”

        Peter 在她身后及时拯救了即将成为下一个垃圾的香肠。

     “让我们吃完东西再谈吧。”梅提着两只杯子的手柄从他的脑袋上绕过去，她拉着他回到餐桌前，他们都没心思去复原还没做的食材。

      “不管怎么样，你要知道你没做错什么。”她抹去泪水说。